原序
呜呼,词传砚北,歌绛树之双声;梦到江南,赏休文之四曲。靡不落珠玑于纸上,坠金粉于行间。盖情之所钟,正在吾辈。而纤不伤雅,易索解人。集中载孝绰之名姝,叙李波之小妹。群雌粥粥,非夺婿于瑶光;往事沉沉,孰留痕于鲗墨?或玉钩斜畔,吊胜国之遗踪;或鞶鉴图中,谱盛朝之佳话。或刻潜英于纸帐,或唤踏摇于屏风。或片语解围,絮散谢家之雪;或神针绣夜,锦飞织女之云。事有可征,言非无据。握来银管,写靖节之闲情;倾尽金壶,记东山之韵事。阿难往矣,谁将戒体摩挲;此豸娟然,剩有遗徽仿佛。嗟乎,十五王昌之句,忍俊不禁;三章河女之辞,哀情若诉。漫说风华流荡,颜子或竟坐忘;须知比兴温柔,宣尼未经删削。妄言妄听,编者只借古以鉴今;见智见仁,读者毋玩华而丧实。
宣统元年(1909)十二月八日虫天子序于国学扶轮社
凡例
一、本集搜辑随时,不拘朝代先后,今人亦间登一二,多系可惊可喜未经刊刻之作。
二、本集所选以香艳为主,无论诗、词、乐府,足以醉心荡魄者一例采入。
三、本集所刊均系海内藏书家秘本、名人校订本,间有可疑处,不敢臆改,以存其真。大雅谅之。
【坯子注】
1.砚北
古时书房的常见布置为几案朝向南面,而人则坐于砚台的北侧。后遂以“砚北”指从事著作。
2.绛树之双声
绛树:古代歌女名,其姓氏、年代等均不可考(一般认为是三国魏时人)。常与青琴、绿珠、宋臈等并提,用以借指美女,或比喻技艺之神奇。
三国魏·曹丕《答繁钦书》:“今之妙舞,莫巧于绛树,清歌莫善于宋臈。”
所谓“绛树之双声”,即“绛树两歌”:相传绛树能歌善舞,容貌娇美,她能同时演唱两支歌曲,一个声音从喉咙里发出,另一个声音从鼻腔里发出。
元·伊士珍《琅嬛记》:“绛树一声能歌两曲,二人细听,各闻一曲,一字不乱。人疑其一声在鼻,竟不测其何术。当时有黄华者,双手能写二牍,或楷或草,挥毫不辍,各自有意。”
3.休文之四曲
休文:指沈约。
沈约:字休文,南朝梁文学家、史学家,他是“永明体”诗人代表,创四声八病之音韵新说。
四声八病:沈约曾著有《四声谱》(今已亡佚),他将平、上、去、入四声的区辨同传统的诗赋音韵知识相结合,规定了一套五言诗创作时声律上应避免的毛病,即后人所记之“八病”——平头、上尾、蜂腰、鹤膝、大韵、小韵、旁钮、正钮。
休文之四曲:据南朝陈·释智匠《古今乐录》所载,沉约曾作四曲,一曰《赵瑟曲》、二曰《秦筝曲》、三曰《阳春曲》、四曰《朝云曲》,亦统称为《江南弄》(乐府《清商曲》名之一)。
4.靡不
无不。
5.珠玑
比喻美好的诗文绘画等。
6.金粉
指古时妇女的妆饰用品,即花钿与铅粉。比喻诗文中的艳丽风格。
7.盖
用在句首的语气助词——发语词,表示要发议论,起到引起下文的作用。
8.情之所钟,正在我辈
语出《晋书·列传·第十三章》:“圣人忘情,最下不及于情,然则情之所钟,正在我辈。”可理解为:痴情所向,十分专注。
9.索解人
指能够理解意义的人。
10.孝绰之名姝
孝绰:指刘孝绰。
刘孝绰:原名冉,字孝绰,乳名阿士,南朝梁大臣。
名姝:可作“名妹(著名的妹妹)”理解,指刘孝绰的三个妹妹,她们都有才学。
据《梁书·列传·卷三十三》所载,刘孝绰与同朝为官的到洽之间亲近和睦,但自认才能胜过对方。每次两人闲坐时,刘孝绰便讥笑到洽的文章,到洽为此心怀怨恨,暗生嫌隙。后来当刘孝绰任廷尉卿时,曾带妾搬入新的官府,而他的母亲仍停留在原来的住处。不久,到洽任御史中丞,立即派职掌文书的属吏查究此事,并矫词向皇帝检举道:“刘孝绰带着他的少妹住在高级馆舍,却将自己的老母亲遗弃在下等的住宅。”可是梁武帝萧衍不愿深究下去,为了隐瞒刘孝绰的恶劣行径,竟将到洽奏章上的“妹”改为“姝”字。
11.李波之小妹
李波是北魏相州广平人,其宗族强盛,残掠生民,数败官军,公私成患。而李波的小妹李雍容更是巾帼不让须眉,时称女中豪杰,当地百姓作有《李波小妹歌》:“李波小妹字雍容,褰裙逐马如卷蓬,左射右射必叠双。妇女尚如此,男子安可逢!”
晚唐五代时的韩偓被尊为“一代诗宗”,他怀疑北魏相州人所作的《李波小妹歌》并不完备,索性作诗一首以补全之:“李波小妹字雍容,窄衣短袖蛮锦红。未解有情梦梁殿,何曾自媚妒吴宫。难教牵引知酒味,因令怅望成春慵。海棠花下秋千畔,背人撩鬓道匆匆。”
12.群雌粥粥
原指群鸟相呼啄食声。后用为贬辞,指妇女聚在一起发出的喧杂之声。
13.夺婿于瑶光
即瑶光夺婿,典出北魏·杨炫之《洛阳伽蓝记》。
当时洛阳有一座瑶光寺,皇宫椒房里的妃嫔、掖庭中的美人都将该寺作为学习佛法的场所。不惟如此,也有名门望族未出嫁的女子,她们生来喜欢佛法,就辞别亲人,除去珍丽的妆饰,剪了头发,穿上僧衣,来到瑶光寺诚心修行。
北魏孝庄帝永安三年(公元530年)十月,尔朱兆率叛军攻入洛阳,放纵士兵任意奸淫掳掠。来自尔朱兆家乡秀容(今山西省忻州市旧称)的数十胡人骑兵,竟趁机闯入瑶光寺大施淫秽兽行。
原本的佛门圣地惨被玷污,自此渐有“洛阳男儿急作髻,瑶光寺尼夺作婿”之语盛传,以此来讽嘲瑶光寺的不洁。
14.鲗墨
鲗(zéi):指墨鱼、乌贼。
鲗墨:即乌鲗墨,指乌贼鱼分泌的液汁,其色黑如墨,古人以之书写,逾年自消。故以“乌鲗墨”比喻不足为据。
15.玉钩斜
亦作“玉勾斜”,省作“玉钩(玉勾)”,古时著名游宴地,有两处:
(1)在今江苏铜山县南。
(2)在今江苏江都县境,相传为隋炀帝葬宫人处。后泛指葬宫人处。
16.胜国
指被灭亡的国家。后因以指前朝。
《周礼·地官·媒氏》:“凡男女之阴讼,听之于胜国之社。”郑玄注:“胜国,亡国也。”按,亡国谓已亡之国,为今国所胜,故称“胜国”。
17.鞶鉴图
鞶鉴(pán jiàn):古代用铜镜作装饰的革带。引申为明显。
《左传·庄公二十一年》:“郑伯之享王也,王以后之鞶鉴予之。”杜预注:“鞶,带而以镜为饰也,今西方羌胡犹然。古之遗服。”
南朝梁·刘勰《文心雕龙·铭箴》:“及崔胡补缀,总称《百官》,指事配位,鞶鉴可徵。”詹鍈义证:“范注:‘鞶鉴可徵,犹言明而有徵。’”
鞶鉴图通称盘鉴图,清·屈大均《广东新语·女语·南海女子》:“唐上元初,南海女子所制有《鞶鉴图》,名曰《转轮八花钩枝鉴铭》,凡一百九十二字,回环读之,四字成句。其构思精巧,寓词箴规,似有得乎风人之旨,可与苏若兰《璇玑图》、范阳杨氏《天宝回文》诗并传。旧有王勃序……复有令狐楚跋……考唐武后时,有南海七岁女子,武后命赋诗送其兄,即应声曰:‘别路云初起,离亭叶正飞。所嗟人异雁,不作一行归。’此女子不知姓氏,岂即为《鞶鉴图铭》者欤。……花上八字,枝间八字,环旋读之,四字为句,递相为韵。其盘屈纠结为八枝者,左旋读之,自篇字起至词字止,当就支脂字韵。右旋读之,自词字起至篇字止,当就先仙字韵。”
18.潜英
传说中的一种海石。东晋·王嘉《拾遗记·前汉上》:“暗海有潜英之石,其色青,轻如毛羽,寒盛则石温,暑盛则石冷,刻之为人像,神悟不异真人。”
19.纸帐
一种用藤皮茧纸缝制成的帐子,其上常绘有梅花,情致清雅,古时僧道、诗人、隐士等常喜用之。
明·高濂《遵生八笺·卷八》记载纸帐的制法如下:“用藤皮茧纸缠于木上,以索缠紧,勒作皱纹,不用糊,以线折缝缝之。顶不用纸,以稀布为顶,取其透气。”
20.踏摇
即踏摇娘,指歌女。
21.片语解围,絮散谢家之雪
片语解围:即谢女解围(谢娘解围)的典故,其中谢女指东晋时女诗人、宰相谢安的侄女、著名书法家王羲之的儿子王凝之的妻子——谢道韫,后泛指女郎或才女。
“谢女解围”出自《晋书·列传·第六十六章》:“凝之弟献之尝与宾客谈议,词理将屈,道韫遣婢白献之曰:‘欲为小郎解围。’乃施青绫步鄣自蔽,申献之前议,客不能屈。”后遂用作称颂才女的典故。
絮散谢家之雪:即咏絮之才的典故,同样源出东晋才女谢道韫,形容女子特别有才华,富有智慧。
据南朝宋·刘义庆《世说新语·言语》所载,在一个寒冷的下雪天,谢安把家里人聚在一起,并同子侄辈讲解谈论文章。过不多时,雪下得又大又急,谢安饶有兴致地问道:“这纷纷扬扬的大雪像什么呢?”侄子谢朗先回道:“将盐撒在空中差不多可以相比。”而侄女谢道韫却摇头道:“还不如比作柳絮随风飞舞。”谢安闻言大笑,非常高兴。
22.神针绣夜,锦飞织女之云
此句所言为三国魏时文帝曹丕最宠爱美人薛灵芸之事,典出东晋·王嘉《拾遗记·魏》。
相传薛灵芸刚到及笄之年(十五岁)时,已出落成绝代佳人,正值魏文帝挑选良家女子充当妃嫔,有人便用重金将她买下进献宫中。
受命前往迎接薛灵芸入宫的随从、车队等阵势极其盛大,魏文帝有感于此,赞叹备至道:“从前的人说仙女来时,‘朝为行云,暮为行雨’,现在既没有云也没有雨,既不在早晨也不在傍晚。”言罢心中一动,于是就将薛灵芸的名字改为“夜来”。
“夜来”入宫后,立即成为魏文帝最宠爱的美人。她精于针线工艺,即使坐在用多层帷幕遮光的暗室里,不用灯烛照明,裁剪、缝制也能很快完成。
后来,若非“夜来”亲手缝制的衣服,魏文帝就不穿,宫里的人因而给她另取个名号叫作“神针”。
23.银管
指饰银的毛笔管或白色的笔管。
24.靖节
指陶渊明。
陶渊明:字元亮,又名潜,东晋末至南朝宋初期伟大的诗人、辞赋家,田园诗派创始人,被称为“古今隐逸诗人之宗”。他去世以后,友人私谥其为“靖节徵士”,省作“靖节”,亦称“靖节先生”。
徵士:义同“征士”,均指不接受朝廷征聘的隐士。
25.闲情
指陶渊明《闲情赋》之“闲情逸致”。
26.金壶
酒壶之美称。
27.东山
代指谢安。
谢安早年曾辞官隐居会稽之东山,经朝廷屡次征聘,方从东山复出,官至司徒要职,成为东晋重臣。临安、金陵亦有东山,也曾是谢安的游憩之地。后因以“东山”为典,指隐居或游憩之地。
28.阿难
全称阿难陀,为佛陀十大弟子之一。他天生容貌端正,面如满月,眼如青莲花,其身光净如明镜,故虽已出家,却屡遭妇女之诱惑,然其志操坚固,终得保全梵行。
29.将
奉行,秉承。
30.戒体
佛教指受戒的人所内含的不受邪恶侵染的功能。
31.摩挲
音mā sā,亦作“摩娑”、“摩莎”。指用手轻轻按着并一下一下地移动,即抚摸。
32.此豸
谓体态婀娜妖丽。
《文选·张衡〈西京赋〉》:“嚼清商而却转,增婵娟以此豸。”薛综注:“婵娟、此豸,姿态妖蛊也。”此,一本作“跐”。
33.遗徽
死者生前的美好德行。
34.仿佛
效法。
35.嗟乎
亦作“嗟呼”、“嗟虖”。叹词,表示感叹。
36.十五王昌之句
指唐代大诗人崔颢创作的一首唐诗《王家少妇》:“十五嫁王昌,盈盈入画堂。自矜年最少,复倚婿为郎。舞爱前溪绿,歌怜子夜长。闲来斗百草,度日不成妆。”
37.三章河女之辞
指汉人为哀悼孝女曹娥所作之歌——《河女》之章。
曹娥其人其事详见《晋书·列传·第四十九章》,不再累述。
38.漫说
别说,不要说。
39.流荡
指诗文散漫不合格律。
40.颜子
指孔子弟子颜回。
41.坐忘
道家谓物我两忘、与道合一的精神境界。详见《庄子·内篇·大宗师》,不再累述。
42.比兴
指创作诗歌。
43.温柔
指温柔乡。
44.宣尼
即孔子。西汉平帝元始元年(公元1年)追谥孔子为褒成宣尼公,后因称孔子为宣尼。
45.虫天子
经查中华书局出版的《室名别号索引》一书,可知“虫天子”为清时浙江湖州乌程人张廷华。今认为实际主持《香艳丛书》编撰工作的是其同乡王文濡。
乌程:秦时称菰城,公元前223年,因居于此县的乌巾、程林两氏善酿而改其名为“乌程”。明清时与归安并为浙江湖州府治,民国时废并为吴兴县,今属浙江省湖州市。
张廷华:晚清民国时人,字萼荪,经查柳亚子《南社纪略》一书,可知其为南社社友(入社书编号550)。生平经历虽不详,但有其署名的著、撰、编、辑、纂、评注、校阅等出版物传世颇丰。
王文濡:原名王承治,字均卿,别号学界闲民、天壤王郎、吴门老均、新旧废物等,室名辛臼簃。南社社友(入社书编号555),近代著名学者、国学家。
南社:1909年正式成立的文化团体,发起人为陈去病、高旭和柳亚子。该社受孙中山先生领导的同盟会影响,支持资产阶级民主革命,提倡民族气节,反对满清王朝的腐朽统治,为辛亥革命做了非常重要的舆论准备。
46.国学扶轮社
清末民初上海的一个出版机构(本身没有发行部,归中国图书公司代为印刷发行),由吴兴王均卿、山阴沈知方等主持,以刊行中国传统文化读物为主,曾出版过多种巨著。
【坯子译】
《香艳丛书》早期出版时,搜辑者张廷华自序
唉呀,诗文由从事著作的人流传,阅读时会不觉感到有如“绛树两歌”般神乎其技;又似做梦到长江以南的地区,欣赏沉约《江南弄》四曲。真可谓字字珠玑,行与行之间全是艳丽的笔法和格调。如此这般,正是我们的本性寄托、痴情所向。而且妩媚纤弱并不妨碍高尚美好,更容易遇到能够理解诗文意义的人。本书中记载述说像南朝梁时刘孝绰的三个妹妹、北魏时李波的小妹李雍容一样的奇女子。收录众多的香艳妇女,不是为了宣扬淫秽;过去的事情悠远迷离,哪些人才能在历史上长河中留下凿凿有据的痕迹呢?或许在玉钩斜边,凭吊前朝的遗迹;或许在鞶鉴图中,编排盛朝的佳话。或许在纸帐内雕刻潜英之石,或许在屏风后呼唤起舞之歌女。或许如谢道韫解围,有咏絮之才;或许如薛灵芸织锦,有夜绣之神。故事有史为证,记载并非没有根据。手握白色的笔管,抒发陶渊明般的闲情逸致;全部倒出壶中美酒,牵记谢东山般的雅人深致。阿难陀已经逝去,还有谁能防非止恶,不受美色诱惑。面对妇女婀娜妖丽的体态,犹有阿难陀生前的美好德行可以效法。唉,唐时崔颢《王家少妇》诗脍炙人口,读起来忍俊不禁;汉人为哀悼孝女曹娥所作《河女》之章,听起来如泣如诉。不要说优美雅丽的诗文散漫不合格律,或许竟能使颜回陷入物我两忘、与道合一的精神境界。应该知道为描绘美色迷人之境而创作的诗歌,孔子没有删去不必要的文字。话任人随便说,也任人随便听,都不必认真看待,本书的搜辑者仅仅依靠评论古代的人和事来作为今天的借鉴。不同的人从不同的立场或角度去看,对本书会有不同的看法,阅读的人不要痴迷华丽的诗文,从而忘记创作它们的客观情况。
宣统元年(公元1909年)农历十二月八日,张廷华在国学扶轮社写成此序
关于本书体例的说明
一、本书由诗文汇集而成,搜求辑录不拘何时及朝代先后,当代人的作品也参杂收录少许,大多是令人惊叹、喜爱且未曾正式刻板印行的作品。
二、本书的内容以涉及闺阁而辞藻艳丽的诗文为主,无论诗、词、乐府,凡是称得上令人陶醉、震撼心神的作品统统选取收录。
三、本书全部依照国内藏书家的秘本、名人的校订本排版印刷,其中参杂有值得怀疑的地方,不敢凭臆测改动文字,目的在于保留原貌。敬请德高而有大才的人谅解苦心。
【坯子说】
坯子窃以为,《香艳丛书》是一套被严重埋没低估的大型专题性丛书,其内容全然不离妇性(女子特质),打破了作品形式的限制(以题材为主),基本上包罗了从隋至晚清间有关女性和艳情的文言小说、诗词曲赋、野史笔记等。
全套丛书共分二十集八十卷、收书三百三十五种,于宣统元年至三年(公元1909年——公元1911年)由上海国学扶轮社分三次排印出版。
对于张廷华何以自名为“虫天子”,古往今来向无人探究,坯子敢为天下先,抛砖引玉作出了如下两种猜测:
1.若“虫天子”断字为“虫 天子”
须知,“虫”一字在古代可泛指所有的动物。
既然紫禁城内的皇帝谓之“人 天子”,那么他张廷华又何妨自封为“虫 天子”!
2.若“虫天子”断字为“虫天 子”
“虫天”一词出自《庄子·杂篇·庚桑楚》:“唯虫能虫,唯虫能天。”唯独只有虫豸能够像虫豸一样地生活,唯独只有虫豸能够禀赋于自然。谓万物虽微小如虫豸,都有适应自然的天性。后以“虫天”指万物竞存的大自然。
“子”为古时对有道德、有学问之人的一种尊称。
由是,“虫天 子”即可按“自然之子”解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