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事回想到这，姬翘楚又有了当初分别时的心酸感觉，整个人空落落的：“是了，肯定是芳芳姑娘回来了。她一定是来过了师门了，没准还知道了我和小师妹的事，我教小师妹学瑶琴肯定惹她生气了。唉，可是，你知道吗，小师妹的脾气和你很像……”
“傻小子，在那发什么呆啊？是不是想我了？嘻嘻。”一声熟悉的天籁之音突兀地响起。
姬翘楚一惊，循声仰头一看，端木芳的倩影出现在山道旁的高岗上，身边还站了一位老者。这老者只是很随意的站在那里，长眉入鬓，双眸如星辰般明亮深邃。姬翘楚刚接触到那老者的目光，浑身就如触电一般，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听使唤。
姬翘楚大惊失色，赶忙逃离目光不敢再看。老者面露微笑双眼光芒湛湛有神，朝姬翘楚略一点头，偏头看向端木芳。
“芳芳，真的是你吗？我、我想你想得好苦……”姬翘楚定下心神朝端木芳喊道，声音都有些哽咽。
“姬大哥……”端木芳喊了一声，泪水不争气的夺框而出也说不下去了，转头朝老者说道：“爷爷，咱们下去吧？”
“好！”那老者答应一声，左手一览端木芳，腾身一跃，两人便轻飘飘落在了山道上。
端木芳刚一落地便跑向姬翘楚，姬翘楚也几个腾跃赶了过来。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了一起，姬翘楚本想拉住端木芳的手，但转念一想觉得不妥，可是手已经伸出来了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。
端木芳看到姬翘楚进退为难的样子，破涕为笑，伸手拉住了姬翘楚停在半空的手，柔声道：“姬大哥……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姬翘楚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，帮端木芳拭去了脸上的的泪珠，紧紧握住了端木芳的柔荑，上下打量着：“芳芳……你瘦了……”
端木芳娇嗲道：“哼，还不是让你气的！你自己说，你背着我干了什么？你和你的小师妹打情骂笑，很是快活啊。”
姬翘楚心里一急，赶忙解释道：“芳芳，你误会了，是小师妹要我教她学琴的。她、她只是和你的脾气很像，我、我……”
端木芳面露喜色，但转瞬就小嘴一撅：“哼，骗人，我见过你那小师妹了，长得千娇百媚，很是惹人怜惜呢，你和她在一起，还会想我吗？”
姬翘楚本来人还算机灵，但一见端木芳就变得笨嘴笨舌了：“我、我没骗你，自从和你分开后，我脑海里就满是你的身影，我无时无刻不想你……”
“嘻嘻，真的吗？无时无刻都想我？嘻嘻……”端木芳娇笑道。
“啊，不、不，不是总想，呃、呃，常常想你……”姬翘楚觉得说漏了嘴赶紧解释。
“哈哈，好了好了，不要在那婆婆妈妈卿卿我我了，我老人家真受不了你们……”老者看两人说了这么久，有些不耐烦，也走了过来。
“爷爷……”端木芳俏脸一红，嗔怪道。
老者哈哈一笑正要开头说话，忽然头转向山顶，冷哼道：“哼，还是不放心我这老人家啊！哦，不是自己来的。”
姬翘楚、端木芳没听到什么动静，觉得很奇怪，一起转头看着山顶的山道。
片刻之后，三道身影出现在视线内，速度很快，正向这边赶过来。
待挨近后，姬翘楚发现原来是师父师娘在两旁托着小师妹，三人闪步从山顶快速过来。
待三人站定，姬翘楚赶忙过去：“师父、师娘、小师妹，你们怎么过来了？”
师父对姬翘楚略一点头，并没有回话，而是抱拳对那老者说道：“独孤前辈，您大驾光临，晚辈李不群迎接来迟。”
“哼，少在那虚情假意！老夫来了有些时日了，你早就知道了，只是不敢过来打招呼罢了，却鬼鬼祟祟的暗地里跟踪老夫。哼，要不是老夫这些年脾气小了很多，早把你这破司马门搅得鸡犬不宁了！”
那李不群听到老者的训斥，也不生气，哈哈一笑说道：“我这点微末功夫怎么瞒得过独孤前辈的法眼，晚辈只是好奇，我这寒酸的司马门怎能吸引老前辈大驾光临？”
“哼，最讨厌你这副虚伪的面孔，明明心里气得要命，表面上却笑哈哈，哪个不小心，准着了你的道。”
李不群不禁苦笑：“前辈说笑了，我是真心来迎接前辈的，请山上叙话如何？”
“没兴趣，如果不是为了我的宝贝孙女，老夫才没有兴趣到你这龌龊的地方来。”老者并不领情。
李不群闻言摇头：“也罢，前辈既然是为了你的孙女，那么为何把我这弟子留在这里？”
“哼，不说清楚你恐怕还是不放心！既然你这么想听，说给你听听也无妨，只是恐怕要后悔的！”老者脸色一沉，接着说道：“我这宝贝孙女喜欢上了你这个傻徒弟，老夫不放心，所以过来看看这傻小子到底好在哪里，能把我这性情高傲的孙女迷得魂不守舍茶饭不香……”
“爷爷！你、你，你瞎说什么！”端木芳跺着脚嗔怪道。
“小妖女……”姬翘楚的小师妹脱口而出。
老者闻言面色一寒，姬翘楚的师娘赶忙把小女儿拉到了身后，赔礼道：“独孤前辈切勿生气，小女年幼情急，口无遮拦，万望赎罪。”
李不群也变了脸色，斥责道：“不要多嘴，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！不让你来，你非要跟来，快向老前辈赔礼。”
“哈哈，罢了，老夫就是这脾气，不像你们戴着面具，嘴上一套背后一套，我怎么会为难一个小女孩！”老者显然并没有真生气，只是本性如此爽直坦荡：“老夫来了有些时日了，一直在暗中观察这小子的武功和品行，哈哈，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功夫，甚是难得。如果不是师父愚钝腐朽，想必会更出色……”
闻听此言，姬翘楚有些不舒服，但并没有说什么。
“最可贵的是，这小子是个人物，性子敦厚老实、不张扬，做事条理清晰，内秀，哈哈！有意思，小子，喜怒不形于色，老夫挺喜欢！”老者接着说道：“只是老是和你的小师妹勾勾搭搭，老夫不满意，前几日赶回去向孙女报告。我这孙女一听他和小师妹有搭连，立马呆不住了，死缠着我要过来自己看看……”
“爷爷，不要你说，我自己说！”端木芳有些不好意思了，打断老者的话，望着姬翘楚柔声说道：“我来到这，发现虽然姬、姬大哥总是在晚饭后教他那小师妹学琴，不过还是很守规矩的，并没有出格的地方。只是他那小师妹倒是没羞没臊，老是在那撒娇装模作样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那小师妹听到这刚要反驳，李不群抢先打断了她：“住嘴！你要是再出声，我就把你扔到山下去！”
小师妹眼中含泪，低下头却是没敢再发一声，姬翘楚师娘忙在旁安慰。
“……我知道姬大哥对她没有动真情，只是把她当做小妹妹，可是姬大哥傻头傻脑，不知道他那小师妹对他可是很是喜欢呢。我气急了，既然姬大哥不喜欢你，你还老是纠缠干什么！”端木芳接着说道：“于是昨晚，我趁别人不在意，和姬大哥的小师妹见了面，把话说清楚了，叫她不要再纠缠姬大哥……”
“芳、芳芳，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，小师妹今早就不理我了，你……”姬翘楚很奇怪，端木芳到底说了什么，能使冰雪聪明的小师妹上当。
“哈哈，我知道，孙女，我说出来行吗？”老者高声笑道。
“爷爷！我就知道你昨晚肯定跟着我，哼！”端木芳板起了面孔。
“哈哈，乖孙女，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半夜出去呢。”老者抱胸笑道：“要不是我去点了这两个人的睡穴，凭你那点功夫，能瞒得过他们吗？”老者指着姬翘楚的师父师娘说道。
李不群夫妇闻听此言脸色大变，互相看了看，倒吸口冷气：老者功夫当真了得，看来比传说中的还要高！两人也算江湖顶尖高手，被人点了睡穴都不知道。
“哼，要你多管闲事，不用你说，我自己说就是了。”端木芳冲她爷爷做了个鬼脸，接着说道：“其实我也没说什么，只是说我和姬大哥早就海誓山盟私定终身了，我和姬大哥早就有了、有了肌肤之亲了……”
姬翘楚闻听此言一下子懵了，这端木芳也太没有小姑娘的矜持了，这种话都能说得出口。唉，这古灵精怪的性子，真是让人头疼啊。
李不群夫妇也是面面相觑，不由得对这个姑娘泼辣和洒脱的性子摇头不已。
“……你那小师妹，起初还不信，没办法，我只有拿出了姬大哥贴身的瑶琴。”端木芳看着姬翘楚，有些小女儿的羞态：“你那小师妹一眼就认出来了，一劲问我，‘姬大哥的瑶琴怎么在你那里？他那次出去回来我就问他瑶琴怎么不见了，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，问得急了，就说是丢了。原来在你这里！’嘻嘻，我就说啊，这是姬大哥送给我的，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，不久他就会来迎娶我，他说会陪我弹琴，一直到老……”
姬翘楚全明白了，难怪小师妹会生那么大气，会和他翻脸，换了任何人都受不了啊。
“够了！不知羞耻！”李不群再也忍耐不住，出声打断了端木芳的话，向姬翘楚说道：“翘楚，你很少出师门，年少无知江湖阅历尚浅，又正值青春年华，受这妖、妖……受别人蛊惑诱导也是在所难免，我不怪你。可是，你可知这两人是何来历？”
“哼，终于撕下面具了吗？哼，你倒说来听听，老夫爷俩是什么来历？”老者不怒而威，看着李不群。
李不群脸色一变，但转瞬就回归平静：“前辈自然不会以大欺小，跟我一个江湖后辈一般见识。”
“哼，我才懒得和你动手，你没那个资格！不过你要是敢胡言乱语、信口开河，给老夫泼脏水，老夫说不得要教训你！”老者盯住李不群，目光炯炯。
旁人不晓，李不群却是心里大惊，他整个衣裳无风自鼓，浑身的血液也不受控制，好像随时都要爆裂一般。
老者仿佛不经意的转移了盯向李不群的目光，李不群这才恢复原态，松了口气。
李不群不敢再看向老者，稳了稳心神，对姬翘楚说道：“独孤前辈，本名独孤啸天，武功高深莫测，出道以来至今未尝一败！”
老者独孤啸天听到此语，眼神却突然黯淡了下来，嘴里喃喃自语：“老夫纵横江湖数十载，杀尽仇寇，败尽英雄，天下更无抗手，无可柰何，惟隐居深谷，以猿为友。呜呼，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，诚寂寥难堪也！怀独行君子之德，义不苟合当世！！谁又能真知我心，谁又能体会我的孤独……”独孤啸天的眼神闪着一丝孤寂。
李不群听独孤啸天说罢，心中凌然一惊，接着说道：“只是、只是独孤前辈性格乖张孤戾，反复无常，好酒嗜杀，几近、几近魔道……”
“好，李不群，虽然你是个伪君子，但是敢说出这番话来，也算是有一派宗师的风范！”
“不敢当，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。”
“哼，夸你一句你还喘上了！不错，老夫昔年确实个性张狂叛逆，但从没有欺侮过妇孺老人，更没有枉杀过一人！死在我手里的人，都是该死之人！”独孤啸天仰头望天，一字一顿地说道。
李不群摇头苦笑。
“怎么，你不信？”独孤啸天问道：“老夫给你说个明白！昔年所谓正道武林的领袖、被称为燕赵巨侠的东方圣，就是老夫杀的！他阴险毒辣卑鄙至极，利用自己的威望权势和武林同道的信任，勾结官府私通犬倭，任意栽赃侠义之人，屈死在他手里的抗倭义士不可计数。老夫穷数年时间，千里奔波调查，最终拿到了他叛国的铁证。无奈那时武林同道都被他的假仁假义蒙蔽，老夫辛苦搜集的铁证竟然被人私下销毁了！老夫惊怒之下无计可施，只有自己动手了！昔年天下第一帮的帮主江一鹤，他一向以淡定的姿态示人，自称与世无争。实则他却心机慎密，阴险狠毒，屡次制造阴谋陷害忠良，不择手段铲除异己！最不可饶恕的是，他与自己的儿媳勾搭成奸，为了能长期鬼混，江一鹤竟然丧尽天良，设局让自己的儿子惨死在魔道合欢宗的手里。如此大恶之人，老夫只有替天行道了！还有那木道人、连城璧、康一苇、汤沛……还用我一一说吗？我想，对他们的恶行你们多少都有耳闻吧？只不过你们不愿意承认，刻意隐瞒罢了！因为，你们是蛇鼠一窝，一丘之貉！”
“你……独孤前辈，我敬你是前辈高人，但是不要信口开河，胡乱栽赃！”李不群义正言辞地说道。
“哼，收起你那套虚伪的嘴脸！既然你还在嘴硬，那么休怪老夫说你们司马门的隐秘了！李不群，你不会忘了李陵吧？”独孤啸天冷笑着看向李不群。
李不群闻听“李陵”两个字，浑身一颤，额头竟然冒出了冷汗：“你、你、你敢胡说……”
“老夫行得正站得直，有何不敢！老夫对天立誓，如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，家人、孙女都不得好死！”
姬翘楚闻听独孤啸天发下如此重誓，不由得对他之前说过的话信了大半。
“李陵，是你师父李不群的嫡亲大哥，他就是死在你师父的陷害之下！”独孤啸天看着姬翘楚，正色说道：“当年李陵和你师父受命去截杀西域妖僧鸠摩智，抢夺中原武林的《洗髓经》。得手之后，你师父觊觎武林绝学要据为己有，竟然残忍杀害了自己的亲哥哥。他把现场伪装成李陵抢书逃跑的假象，然后留下线索，把李陵尸身放到千里之外的隐蔽山洞中，埋置好火药等引火之物。做好一些之后，你师父跑回师门对李陵极尽诬陷之词，你们司马门上代掌门偏偏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，最终按照你师父留下来的线索找到了那个山洞。你师父抢先进入山洞启动机关，同时大叫“李陵师哥，你竟然练功成魔了！啊，你竟然要……”，接下来爆炸声响起大火冲天。等大家扑灭火焰，李陵尸身已经被烧得残缺不全，未烧尽的半页牛皮书被大家误认为就是那所谓的《洗髓经》。与李陵交好的同门虽心里怀疑，无奈当时掌门对你十分信任，现场又没有证据可查，此事也就慢慢的烟消云散了。我想，你师父肯定没和你提过李陵吧？哈哈……”独孤啸天狂笑着看向李不群：“可笑的是，那《洗髓经》其实是被夸大了，言过其实，哈哈……”
“你、你胡说，你怎么会知道这些？不可能！这都是你想象出来的！”
“哈哈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，你万没想到，那鸠摩智当时还有一口气吧，他听到了你们师兄之间的争吵，亲眼看到了你杀害了李陵！”独孤啸天笑道。
“不可能，当年我仔细检查过，鸠摩智和李陵都被我掏出了心肝，万不能活……”李不群心急之下说漏了嘴：“不、不是，鸠摩智被李陵掏出了心肝……”
“够了，说过的话还能收回吗，哈哈，其实鸠摩智当时就死了，我是后来去现场根据蛛丝马迹自己想象了你的布局，只是为了试探你，证明我的猜测罢了，看来我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！就是你杀了李陵！”独孤啸天往前踏出一步，紧盯着李不群。
李不群看独孤啸天面露杀机，赶忙对姬翘楚说：“翘楚，不要相信那那老魔，啊，不、不要相信独孤啸天的凭空想象……”
姬翘楚泪水早已挂满脸庞，独孤啸天说的有理有据，加上师父的反常表现，不由得他不信，他声音颤抖：“师、师父……”
“哼，你不用在那惺惺作态，我要想杀你，谁也保不了你！我虽然嫉恶如仇，但并不是疯子，当着这傻小子和我的孙女，我不会杀你的！”
端木芳看到姬翘楚悲痛欲绝，知道他和李不群师徒情深，上前拉住独孤啸天的手说道：“爷爷，算了，都是过去的事了。李不群这些年做了不少仁义之举，也没有什么其他恶习，也许当年是鬼迷心窍了吧。看在孙女和姬大哥面上，就饶过他吧，好么？”
独孤啸天闻言慢慢放松了身体，转过身来背对着李不群，说道：“滚吧，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快滚！”
李不群闻言松了一口气，看都没看自己的妻女一眼，独自飞似地上山而去。
姬翘楚的师母咬着嘴唇跺了跺脚，看了姬翘楚一眼，也带着小女儿走了。
姬翘楚呆呆的立在原地，脑子里一片空白，他想不明白。
“啊……为什么？为什么这样？”姬翘楚突然狂叫起来。
“爷爷，姬大哥没事吧？”端木芳有些担心。
“放心没事，如果一言不发才是有事，现在他把心里的憋闷发泄出去，过段时间就无碍了。”独孤啸天很有把握地说道。
“嗯，那就好，这突然的打击太大了，姬大哥肯定很难接受。”端木芳说道：“我去开解开解他。”
端木芳走过去，柔声说道：“姬大哥，这不怪你，世道人心本就是无常的。一下子知道这么多难以接受的事实真相，会很难受，叫出来就好了，会舒服一些。”
姬翘楚回过神来，擦去泪水，握住端木芳的手，说道：“刚才谢谢你，要不是你，师父恐怕……”
端木芳被姬翘楚握住柔夷，脸色一红：“嘻嘻，我是小妖精嘛，当然知道你是怎么想的，你自幼受师父大恩，无论他做过什么，你都会原谅他一次的，是么？姬大哥。”
姬翘楚拉过来端木芳，干脆抱住了她：“你就是我肚里的蛔虫，你是我的小妖精……”
“好，这才是男子汉，恩怨分明敢作敢当！好小子，老夫果然没看错你。遭受这么大打击，能很快调整过来，而且拿得起放得下懂得取舍，知道维护正义公理。好好好，小小年纪就有王者之风！”独孤啸天很欣慰的笑起来，“这才配得上做我独孤啸天的孙女婿！怪不得我那孙女对你死缠烂打，非你不嫁，哈哈，这么好的小伙子放跑了那可是一辈子的遗憾啊，哈哈……”
“爷爷……”端木芳确实有点不好意思了。
“好了，爷爷不取笑你了。”独孤啸天转过来对姬翘楚说道：“以我对你师父的了解，他为了堵住大家的嘴一定会迁怒于你，会发出江湖诰令，说你勾结邪魔歪道犯下大逆不道之罪，把你逐出师门！你有何打算？”
姬翘楚转了一圈，很留恋的又仔细看了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，然后跪下来对着山顶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：“一日为师终生为师，师如亲父，不管您做过什么，我始终不能忘记您对我的恩情！师父，徒儿走了，希望再见时我们能化去心结……”
“孩子，如果你师父能深刻反省自己昔年犯下的罪恶，大彻大悟，从此后坚持正道，那么，也是一件好事。”独孤啸天正色说道：“不过，如果你师父依然不思悔改，依然做见不得人的恶心勾当，你撞见了，又当如何？”
姬翘楚看着独孤啸天，神情变得很是落寞，但声若洪钟地说道：“我受师父大恩尚未报答，希望师父能幡然悔悟从此潜心正道。如果师父倒行逆施，我就冒死劝谏。劝不听，依然作恶如故，我就替天行道，就算师父，也一样逆之弃之！说我叛逆，我就叛逆！说我不肖，我就不肖！如果我杀不了他，我想爷爷也会去杀了他的！”
“好孩子！老夫爷俩害得你没了师父没了师门甚至会被武林正道唾弃，你可后悔？”
姬翘楚深情地望着端木芳，含泪说道：“认识你是我最幸运的事，能娶你是我最幸福的事！我就是喜欢你的刁蛮，我就是喜欢你的胡搅蛮缠！我不后悔，永不后悔！”
端木芳拥住了姬翘楚，伏在肩头轻声哭泣了起来：“呜呜……我不管那么多大道理，我只知道，世上哪一份真诚的感情不是死缠烂打才得来的？相遇是一种缘，相识、相恋更是一种缘。茫茫人海，相识多不容易啊，白头如新，倾盖如故，既然相遇了，那就是缘分，就不要轻言放弃！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，一个男人，不管你做了什么天大的事，只要你让我明白，我是你手心里的宝，我就喜欢得不得了！呜呜呜……”
“哈哈，一腔热血沸腾时，万里汪洋起波澜，乖孙女好孙女婿，咱们走了！